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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的新春
????自然札記??59
大自然的新春
大年三十夜空中稀疏的鞭炮聲過后，我就思念起那顆貼梗海棠的花苞。新春的陽光和煦，到了今天中午，我約莫著那花苞應該綻開了，便奔向師范校園。
然而，意外至極──寒假里又是臨近春節的這十天，辛勤的園丁竟修剪了那一排貼梗海棠，那顆長著花苞的枝條被截去了。急得我在灌叢旁堆放的剪掉的枝椏間仔細尋覓，一遍又一遍之后，我只能嘆息：那顆從深秋趕赴進入春天的花苞是否終于開放是永遠的謎了。不過，這棵貼梗海棠樹春天的葉芽、花苞已開始孕育。
頗有些失望惆悵地離開，去看不遠處的迎春花籬。這個時節是屬于迎春花的，她們不再是零散地羞赧地細語報春歸，一小枝、一小叢、一小片地在怒放璀璨，告訴我春天來了，告訴我物候期回歸自然。
這個季節也屬于飛鳥，早春少了樹葉遮擋，鳥鳴聲空靈悠長，在寂靜的校園在我曾經浮躁的心田開始流淌舒緩的天籟、寧靜的音符。我已經認識的喜鵲、紅嘴藍鵲、灰喜鵲、珠頸斑鳩、烏鶇、白頰噪鹛、黃臀鵯，快樂地啁啾絮語，都以短促或綿長、熱情或清高、急切或嫻恬的低鳴淺唱爭先恐后地問候我。
在那小片向陽的白楊樹下，車軸草已經恢復生機，低頭數一株株草的葉片時，一只小黃貓躥近我。似乎因為孩子們放假了，一向高冷的野貓“喵喵”聲凄，有些落寞地奔向了我，想拍照，它卻死氣白咧地偎近我的小腿。摸了下口袋，只剩一粒糖，看看廋弱的貓，掰了一小塊喂給它。往前面去看另一片三葉草地，這小家伙不離不棄又跟過來又偎得更近，不得已把糖果都給了它。
只是沒多久，我就后悔了。在看酢漿草殘存復蘇的葉片時，另一只大黃貓神定自若、驕橫霸氣地邁著虎步不慌不忙地從道路對岸走向我。在我很近處蹲下來，不再發聲，帶著渴望看著我。我拍攝它時，它也很配合，鎮靜地望著我。我卻沒有糖果了。告別它時，我愧疚地向它揮手，它終于有點幽怨地看起我。晚到的大黃貓錯失了我的糖果，原諒我不知道會遇見你，但那只小貓太瘦弱可憐，面對它的乞求，善良的我只能傾力而助。
這個季節更是屬于卑微的草本植物的。雨水節氣雖還有一周，土地已經很濕潤，藍精靈婆婆納碎花鋪地如繁星閃爍，熟悉的車軸草開始恣肆生長，紫紅似有鐵銹紅的大戟科澤漆則猶如被春天發掘出的冬季的文物，你從那滄桑但依然鮮活秀美的葉片上能讀懂：熬過雪寒也爭春！
接觸了野生動物后，我竟發現我與它們有緣，或者說它們見了我膽子都很大。在拍攝春陽下暗黃卻晶瑩的雞矢藤果實時，我就幸運地邂逅了兩只綠鸚嘴鵯。這是一種黃綠色具短羽冠的飛鳥，尾端黑色，喉白，頸背灰色，臉頰具白色細紋。她們在啄食掛在女貞樹上的雞矢藤果實，如果不是這藤的枝蔓已干枯，我根本沒有可能在綠樹叢中發現她們。她們不時地在枝葉間穿梭，但叨吃果實時，用爪抓攀住藤的主莖，長時間地愜意食用，絲毫不提防外界有什么危險。我也長久地貪婪地觀察著她們拍攝下她們各種吃相，然后我發現她們什么樣子都像個小孩子淘氣天真，可愛可掬。
然后，當我擁有了和綠鸚嘴鵯的近距離相處，對錯過的貼梗海棠的秋冬拼命孕育的花苞在春天是否開放，對那只威武善良的大黃貓是否記恨我的行囊空空，終于放下內心的執念。我牽念著我善良著我跋涉著我抗爭著，大自然知道，所以她總在我每個想要沮喪的時刻，回饋我以四葉的車軸草、酢漿草，告訴我一切遇見皆有可能就是美好……
上古先民以天文、氣候特別是四季嬗變和人事活動作為時間變化的重要參照，在夏商時已認知了年的時間周期。所以，年對于我們每個人，也是不同成長階段的時間意識與時間感受。
不同的季節，有不同的風景。早春草葉青蔥鮮嫩，如同新生嬰兒，未來無限！
不同的年紀，有不同的年味。孩童時，年味就是爆竹煙花，點燃燦爛的未知，開始向往大海、夢想星辰。
在對年的一次次期盼后，終于泰然自語：年就是春天來了，年就是收拾行囊，裝上希望、堅強和善良，不舍晝夜不怕困苦地開始下一程生命的漂流……
2024.2.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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