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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的委陵菜
????自然札記??146
雨中的委陵菜
傍晚陰雨，回家時還是專門繞路經過了車雷公園，因為早晨看到那里的天目瓊花（雞樹條莢蒾）果實已紅，還想雨中再看看。但傍晚觀賞時，加之陰雨，沒晨光里紅艷鮮亮，因為雨珠，又似乎圓潤飽滿些。
前些日子在東北看到歐洲莢蒾也已結果，外形、大小相似，但更繁密些。對照歐洲莢蒾的照片，我發現二者枝梢葉均3裂，但雞樹條莢蒾的葉緣鋸齒多而深。有了這一收獲，頓感天空不是很陰暗。
時已仲夏，大自然也嫌炎熱，花事零落，公園里除欒樹花才開，紫薇、木槿、萱草、馬鞭草、美人蕉、車軸草、槐樹、菊類等的花，雖然依然繁盛，但新鮮感有些淡遠。
也不停地望到園徑邊匍地的小黃花，以為是蛇莓的，并沒有多注意。
但我發現燦爛的黃花下還有褚紅的草葉時，我開始蹲下身去觀察：草葉緣裂很深，5出掌狀復葉，如鳥足狀，圖案精美，色彩光艷，不是蛇莓葉緣鋸齒淺而均勻的3出復葉。
然后，一路就有這樣輪廓細膩、花紋清晰的紫紅色草葉不時地映入我的眼簾，教我心囿涌動起那種唯美感性的童真與欣然。
大自然隨時隨地就會坦露她瑰麗神奇的本性，讓你驚訝竟是在雨中凝望到這只有自己發現、欣賞和享受的清麗雋永的草葉，讓你的靈魂突然抵達幸福的時空……
只是沒多久，我又開始傷感起來：
——我不再是半個世紀以前趴在苜蓿地里看滿目星辰的孩童了！因為我轉瞬將欣賞變為觀察的行為，我用手撥弄著葉子、花朵，我把享受轉為探索，我無視草葉的華美無倫，卻習慣地固執地要知道它是什么物種。
我翻起葉背面，而且仔細拍照下葉背面密被的白毛，我看花瓣、花萼、花蕊：副萼片先端不裂，不像蛇莓的副萼片先端三裂，我查索起：“掌狀5出復葉，葉背面密生白毛〞，然后我想起不久前遇到的匍匐委陵菜，我終于知道：委陵菜也有這般綺麗曼妙的草葉！
但這還不夠，我又大致瀏覽起關于薔薇科委陵菜屬具有“掌狀5出復葉，葉背面密生白毛〞明顯性狀的植物種形態特征：
1.匍枝委陵菜：多年生匍匐草本，匍匐枝長8-60cm，被伏生短柔毛或疏柔毛?；~掌狀5出復葉。單花與葉對生，花梗長1.5-4cm，被短柔毛。
2.匍匐委陵菜：基生葉為鳥足狀5出復葉，連葉柄長7-12cm，葉柄被疏柔毛或脫落幾無毛，小葉有短柄或幾無柄；小葉片倒卵形至倒卵圓形，頂端圓鈍，基部楔形，邊緣有急尖或圓鈍鋸齒，兩面綠色，上面幾無毛，下面被疏柔毛?；ò挈S色，寬倒卵形，頂端顯著下凹。
3.蛇含委陵菜：莖上升或匍匐，被疏柔毛或開展長柔毛?；~為近于鳥足狀5小葉，下部莖生葉有5小葉，上部莖生葉有3小葉。小葉片倒卵形或長圓倒卵形，頂端圓鈍，基部楔形，邊緣有多數急尖或圓鈍鋸齒，兩面綠色，被疏柔毛，有時上面脫落幾無毛，或下面沿脈密被伏生長柔毛。
4.銀背委陵菜：基生葉掌狀5出復葉，連葉柄長2-10cm，葉柄被白色絨毛及稀疏長柔毛；小葉片長倒卵形，長1-3cm，寬0.5-1cm，前端每邊2-5不規則鋸齒或淺裂片，鋸齒或裂片頂端急尖，中部以下全緣，楔形，邊緣向下反卷，上面綠色，伏生疏柔毛，下面密被白色絨毛，莖生葉較多，與基生葉相似，向上葉柄逐漸縮短，最后無柄?；ㄐ蛩缮?，為圓錐狀或傘房狀聚傘花序，多花，花梗長1.5-2.5cm，外被絨毛；花徑約1cm；花瓣黃色，倒卵形，頂端下凹。
當我終于知道這是銀背委陵菜時，蚊子已將我裸露的手臂、有褲子遮蔽的大腿，叮咬得到處疼癢。
探索與欣賞截然不同，欣賞時如有蚊蟲侵擾，我們都會轉身離去，我們在享受自然風情；而探索中如有干擾、不適必須忍受，因為沒有答案，一般有強烈好奇心的探索者都會寢食難安。
好在我終于知道這是銀背委陵菜的葉片后，當有緣的讀者恰好不經意地讀到這草葉的感想錄、探索記，世界上會有更多的生命能夠遇見銀背委陵菜紅葉的美麗。
偶然的也許是，正在葳蕤成長的孩子們有興趣有機緣看到這精美的草葉、了解到求知的辛苦與喜悅，他們應該就宛若我半個世紀以前，在遙遠的邊疆摔倒后望見了苜蓿地里的紫色星星，從而萌生出一生受用的草木的詩意和遠方的夢想！
仲夏時節，天氣炎熱，高溫多雨，過于濕熱，蚊蟲滋生肆虐，我真是疼痛并快樂著，也再一次想到：難怪古人將農歷五月又稱為毒月、惡月、郁月。
2024.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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