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札記??271
漢臺早春
2.14.因參加全省濕地保護管理工作座談會,有幸在早春又來到漢江邊。
怎么說呢?從2000年秋天第一次踏上漢中的沃土,陶醉在寧強五丁關(guān)飛播林的綠海松濤間,到幾回回凝望武侯墓的桂花古樹,到置身青翠青木川的歷史云煙,漢中在我的記憶深處是郁郁蔥蔥、蒼秀可滴的,漢中的意象一直就是25年前秋雨中第一次入城時108國道兩側(cè)那筆直挺拔、翠霧籠罩的水杉樹。
然而,這個早春,陜南也干旱得不再靈秀,北上的那一江清水也似乎單薄些,不再豐盈,河岸也是荒草叢生,我魂牽夢繞的水杉樹,在翻過秦嶺的南方的早春,也是落葉枯蕪的。不過,與關(guān)中不同的是,聞名遐邇的漢中油菜花,已星星點點灑滿農(nóng)家的門前菜畦,燦爛著我的思緒。
2023.7.29.習近平總書記考察了地處漢江漢中城區(qū)段的天漢濕地公園,稱贊這里是市民“幸福園”。在這個早春,盡管漢江岸邊空氣濕度并不大,但我看到了這里也是動植物的“樂園”和“天堂”。
在漢江邊,盛開的山茶花,葳蕤的車軸草,水池邊的北紅尾鴝雄雌鳥、白鹡鸰,石榴樹枝梢的黃臀鵯,還有盤桓在黃楊球邊的烏鶇,爭先恐后地問候剛剛從北國來到南方的我。
而在當?shù)厝朔Q作古漢臺的博物館(1958年漢中以古漢臺為館址建立市博物館)里,慈竹修直茂密,古漢臺(楚漢相爭時期筑建、劉邦駐過的高臺)上樟樹、皂莢古樹老干虬枝橫陳滄桑,池水中央的假山上疏蔓清麗的迎春花開得驕矜羞澀,水邊石欄上一只珠頸斑鳩和一只白頰噪鹛竟然近距離相向?qū)ν瑧?yīng)該是在揣摩議論我——“這個人到底更喜歡花卉,還是更喜歡我們飛鳥?”
然后,漢臺深院“漢臺碑林”,蠟梅繁花掩映著還未散去蔥蘢佳氣的一掛紅燈籠,一樹嬌艷的紅梅終于璀璨了漢中的早春!
斜陽絢爛。
再回到漢江水岸,已是燈火闌珊。
夜晚??,整理照片,看到古漢臺遺址,想起北宋張少愚的詩句“留此一抷土,猶為漢家基”。漢朝,一統(tǒng)江山407年,是中華民族發(fā)展史上的第一個黃金期,是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帝國,極盛時疆域東括朝鮮、南包越南、西逾蔥嶺、北達蒙古,也創(chuàng)造了世界上最先進的文明。自漢朝以后,華夏族逐漸被稱為漢族。之后,有關(guān)漢族的典章制度、文化學術(shù)乃至生活習俗,均冠之以“漢”,如漢服、漢賦、漢字、漢語、漢學等等。我這一回,用久違的清澈的目光顫栗著觸摸到我喜歡的漢字的源頭。
也看到“袞雪”兩字。褒水流經(jīng)石門之下,石多浪激,如飛雪翻滾。為何“滾”字缺了三點水?相傳曹操曰:“袞在水邊,何以缺水?”“袞雪”旁有“魏王”二小字,相傳為曹操所書,是曹操留下的唯一墨跡。原石刻在石門南約半里的褒河水中的一巨石上,1970年因原址興建石門水庫,包括“袞雪”在內(nèi)的“石門十三品”被鑿遷至古漢臺(博物館)保護、陳列。再看到“袞雪”這兩字的磅礴縱橫,淋漓盡致,就覺得這2字依然還是曹操《觀滄海》的同一種激情:“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我非花卉,黯淡無光;我非飛鳥,歌聲澀陋。所幸,大自然偏愛,讓我領(lǐng)略了漢臺輕曼悸動的早春,記錄此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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