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再看你一眼,說聲再見
——今日九龍濕地觀鳥記
驚蟄的余震還未散盡,甌江已漫起一川青綠。楓楊枝條浸在濕潤的霧里,新抽的芽苞像是誰蘸著淡墨點(diǎn)在宣紙上,洇開一片朦朧的春意。我估摸,在我九龍濕地越冬的鴨們都要回老家了。今天是個好日子,天氣預(yù)報(bào)是雨,卻一大早就來了個云開霧散,好天氣,我趕緊去了大溪邊,看看國鴨都走了沒,還有誰誰誰沒走。
當(dāng)我走到老地方,遠(yuǎn)遠(yuǎn)的有十幾只已進(jìn)入繁殖期的普通鸕鶿站在水中央的溪石上翹首張望,我的走近它們迅即飛離;不一會,3只中華秋沙鴨從我眼前飛過,突然繞了一個彎,像是跟我作離開前的告別;又一會,羅紋鴨3只、5只次第飛過,其中有一只是琵嘴鴨,它們像是在為歸途作必要的準(zhǔn)備。江面一片平靜……身后隱約有人說話,是幾個采野菜的大媽,遠(yuǎn)處的溪邊有一個釣魚人,近處楓楊樹上的白頭鵯在叫著春天。
我數(shù)著江灣處的漣漪,忽然想起去年立冬過后的一個清晨,我就在這個地方接到一群16只中華秋沙鴨的初來乍到,它們中有不少還是第一次來到麗水——這個全國生態(tài)第一市的九龍大溪——它們的長輩們碎碎念念的第二故鄉(xiāng),好不激動!當(dāng)時個個話奔亂跳、無理取鬧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彈指又一個冬天過去了,它們中的“丑小鴨”個個都進(jìn)入了青春期,長成俊俏亮麗的大姑娘帥小伙了!
突然,一對羅紋鴨從我跟前不遠(yuǎn)的水面驚飛起,我猛抬頭,四只中華秋沙鴨正向著它們基因里的老家北方飛去,飛得不是很快,像是要完成某種鄭重的告別儀式,我目送著它們漸行漸遠(yuǎn)。之后的一個小時里,我再也沒有看到鴨們的動靜。一只鶚在較遠(yuǎn)的楓楊樹的枯梢上伸了伸手彎了彎腰,仿佛在告訴我它已站在那兒注視我好久了,我也覺得,我的這個冬季對鴨們的跟拍也可以收官了。
▲ 換上繁殖羽的普通鸕鶿(Phalacrocorax carbo)
▲ 一對中華秋沙鴨(Mergus squamatus)
▲ 4只羅紋鴨(Mareca falcata)和1只琵嘴鴨(Anas clypeata)
▲初來乍到的中華秋沙鴨(Mergus squamatus)
▲ 羅紋鴨(Mareca falcata)
▲ 4只中華秋沙鴨(Mergus squamatus)
▲ 鶚(Pandion haliaetus)
又,2025.3.18觀察記錄:
中華秋沙鴨6只
羅紋鴨至少26只
白眉鴨1只
綠翅鴨4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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