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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中的鳥兒太難了

谷國強

2023年12月24日，星期日。多云轉少云。

半個月前與夫人去朋友家附近的一個水塘尋找東方白鸛，結果發現那個小小的水塘竟然匯聚著數百只水鳥。與夫人決定不再來了，因為水面太小，來了就或多或少地對鳥兒們產生驚擾。

今天下午發現天色變得晴朗了許多，問夫人到哪看看去，夫人猶豫再三，說：去看看那只受傷的東方白鸛怎么樣了！自從那天看到那只腿骨折且十分瘦弱的東方白鸛后，她總是牽掛著它。于是食言一回，再訪那個小水塘。

抵達，發現整個水塘都被冰雪覆蓋著，不再是半個月前那生機盎然的景象，更見不到那只受傷的東方白鸛的影子，頓時有些失望。但當走近時，卻發現水塘邊上的蘆葦叢中鳥影重重，原來蒼鷺、大白鷺們都躲在這里。我在蘆葦叢邊上架起相機，靜靜地觀察著。

蘆葦叢中竟然還有一點活水，呈零散狀分布，每一個小水坑都是鳥兒們的必爭之地，誰占據了有利位置。誰就可以捉到小魚泥鰍，于是為了生存，爭斗就成了不可避免的嚴酷現實。不僅蒼鷺與大白鸛爭斗，它們同類間也相互爭斗，于是便上演了一出出武打動作片。

蘆葦叢中的雪真白，白得勝過了天空中飄過的白云，蘆葦叢中的大白鷺真白，白的像那鋪滿一地的白雪一樣。鳥兒與雪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美麗的畫面。除了在呼倫貝爾觀賞雪鸮之外，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圣潔的畫面。似乎老天也知道我的心愿，此時突然陽光明媚，將蘆葦叢照耀得那么亮麗。

雖然剛才還在為沒有找到那只受傷的東方白鸛而惆悵，而此時卻變得心情十分安然，走出了一切煩惱。而就在此時，夫人提醒我：東方白鸛。一只東方白鸛從北面飛來，靜靜地落下，但它不是那只受傷的東方白鸛，而是一只十分健康的東方白鸛。它待了一會兒，又向北飛去。北邊是一片淺海灘涂。

蘆葦叢中，鷺鳥們的爭斗還在進行中，但我發現，只要不是爭奪食物時，它們卻立即變得十分溫和，比小孩子變臉還快。尤其是看到它們在蘆葦叢中悠閑地待著，不僅沒有對嚴冬的抱怨，反而十分享受的樣子。而那些顯然弱勢的個體卻過得很難，一只顯然小了一號的大白鷺，每次飛落水坑邊，都會受到同類的攻擊。鳥兒們為了生存，仍然秉承著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自然法則。

忽然，隨著一陣鳴叫聲，幾只綠頭鴨從蘆葦叢中飛出，接著越來越多，總數竟然達到100余只。綠頭鴨們隱蔽的太好了，竟然這么長時間沒有被我發現。這也是它們生存的智慧。只是半個月前那數十只普通鸕鶿都不見蹤影。沒有水面，它們無法覓食，只能離開了。但它們去了哪里？

一小片小小的水坑便是這么多鳥兒的生命之源。鳥兒們活得真難。試想，如果我們將這片蘆葦叢填埋了的話，那么將會有多少鳥兒失去生存的棲息地。人類的一個不經意的決定，或許就斷絕了許多鳥兒的生存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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