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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札記??225

                 白蠟樹上的黑尾蠟嘴雀
       實際上，我們熟悉的事物還有許多我們并不了解的未知。

譬如，白蠟樹，這是我從小就熟悉的樹。孩提時，在農(nóng)場兩排房屋中間有一條渠溝，小渠旁栽植的就是白蠟樹。春天，用臉盆在渠中舀水，一盆一盆澆灌母親新栽的西紅柿茄子辣椒、種下的葫蘆瓜、點下的豆角，最后用白蠟樹的枝葉洗凈臉盆；夏天的午后，我和小伙伴們在樹下玩泥巴，折一段筆直的枝條，插做泥坦克的火炮；秋天，摘一把白蠟的單翅果，翅尖插入另一枚的薄翅，就做成一只只帆船，漂流在渠水上；冬天下午放學(xué)，急沖沖跑到家門口，見門鎖著，又跑到白蠟樹下，大聲叫喚在前戶后院串門的母親。
       譬如，果實和種子，學(xué)植物學(xué)樹木，當(dāng)然知道種子是種子植物的繁殖器官，繁衍延續(xù)著植物物種。果皮包被著種子就是果實。也知道果實、種子與人類生活關(guān)系密切，除日常生活必需的糧、油、棉外，一些水果、藥材、調(diào)味品、飲料（如咖啡、可可）都來自果實和種子。還知道植物的果實也喂養(yǎng)著鳥獸。
       但今天，當(dāng)我觀察到黑尾蠟嘴雀叨食著白蠟樹的翅果時，我忽然想到：那天見到白頭鵯在元寶楓樹上盤桓不離應(yīng)該也是鳥兒在啄食翅果。

       說實話，我記憶的望見的大多都是飛鳥鹐食著植物的漿果、核果、梨果，前不久也觀察到了鳥兒啄食紫薇的蒴果。但我疏忽了：所有被子植物果實都藏有種子，種子里有胚乳，貯藏著豐富的營養(yǎng)物質(zhì)，胚乳能使胚得到充足的養(yǎng)分、保持生活力，當(dāng)然也能給鳥獸提供含有養(yǎng)分的食物。
       還有，我10.20.記錄過黑尾蠟嘴雀。有資料講，它們每年4月初從南方遷徙到東北繁殖，10月中下旬開始遷回。《中國陜西鳥類圖志》介紹它屬旅鳥。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冬天，它們似乎并沒有飛越秦嶺遷歸南方的打算。

我又查索有關(guān)資料，深圳有記錄3月黑尾蠟嘴雀在“磕”（喙中食用時會熟練地吐出果皮）落羽杉種子，也有記錄其12月“磕”白蠟翅果（地點沒查出），北方的山東泰山記錄其為留鳥。
       我小時候在果園、苗圃、苜蓿地也見過很多鳥兒，但記憶不深。與飛鳥有關(guān)、記憶深刻一些的只有三件事：一是和小伙伴們一塊掏過屋檐下的麻雀窩，但自己沒掏，因為大人說窩里有蛇。二是鄰家老婦人家中屋梁上有燕子筑巢，別人說燕子只去富人家，因為老婦人兒子在河南鐵路上工作，還是醫(yī)生，家里經(jīng)濟(jì)條件好，所以燕子去了她家。三是我撿到過一只“十六種顏色鳥”。接觸野生動物保護(hù)工作后，有幸去吉林北華大學(xué)參加一個全國的鳥類環(huán)志培訓(xùn)班學(xué)習(xí)。在北大孫戈博士講授《鳥類分類與識別》時，他課件里的一張藍(lán)綠鵲圖片竟然又叫我記起小時候就見過一只這樣色彩斑斕的美麗鳥兒。最后求證了：我小時候就見過世界上最漂亮的鳥兒——黃喉蜂虎。
       那棵白蠟樹葉已凋盡，掛滿枯干衰敗的一串串翅果，我從沒想過它會是蠟嘴雀的伊甸園。倒是旁邊另一棵冬葉醉黃的白蠟樹叫我流連忘返，不料，看初冬的風(fēng)景，卻望見自己以為已經(jīng)離去的黑尾蠟嘴雀。
       種了30年的樹，將戀一生的樹，加上年過半百依然堅守的善良和童心，讓我走著走著，又知道白蠟樹的翅果不但可以做成帆船，而且或許還可以讓關(guān)中在冬天留住黑尾蠟嘴雀。

                                       2024.11.9.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