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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地的早春
????自然札記??60
濕地的早春
沿著渭河南堤返回時，我又看到了那座曾經給我留下較深印象的廊橋。正是中午，春光明媚，又不著急趕路，便停車下灘。
早春的灞渭灘區濕地，盡管草木枯黃，但水鳥翔集，春水蕩波，特別是橫跨灞河的灞渭橋，因為不多見的仿古建筑，讓所有路經者停車瞻望，遠遠望去，觀景的廊臺和橋頭的漢闕格外恢宏醒目，自然的濕地上矗立有秦磚漢瓦的廊橋，你似乎感覺到兩千多年前的秦漢的春風正吹過你的臉頰。
的確，早春枯黃的濕地與仿古的漢闕，應該比別的季節更能觸摸到歷史的滄桑與厚重。
早春時節，堤肩上孤植的蠟梅花已衰敗，灘里的蘆葦、水邊的柳樹正在蘇醒的來路，灘區里的紅瑞木、南天竹的紅枝赭葉，小葉女貞、紫葉小蘗、石楠蒙著塵土的綠葉，似乎便是濕地此時全部的風景。
男女老少都離開了有著年氣的城市，回歸鄉野。步道上有散步的老人，木棧道上坐著喃喃私語的情侶，一個年輕的媽媽坐在鋪著的線毯上在給乖巧的小姑娘回答怎么沒看到蝴蝶，一個年輕的父親在草地上給小男孩教放風箏，“風箏逆風才能飛起來”，熟悉的頗有哲理的傳授叫我想起往事。而水邊有一家三口在涮火鍋，一只大黃狗安然愜意地臥在他們身邊，這時，我的同行——一個穿著桔色巡護服的老人騎著電瓶車停下來，走向他們，叮嚀他們：“不敢燒火，火著起來可了不得！”這讓我感動和踏實。
大多的人支起可折疊的簡易桌椅，坐在堤上，喝茶，看天看水，寥廓大地，流淌起平常的日子。是的，貼完春聯聽完零落的爆竹聲吃過年夜飯，祝福過“歡愉且勝意，萬事盡可期”，年味漸淡直至燈火闌珊后終將散盡，我們都會又回到忙碌嘈雜的現實。
不過，春天畢竟如期而至了：外來的婆婆納生命力確實強大，已經把淡藍的春意撒滿濕地。車軸草在蘆葦蕩間翠綠片片，但今天尋找四葉的格外困難。在堅定的找尋中，我發現了一株枇杷幼苗在南天竹灌叢中破土而出，觀察到給過我童年美食記憶的薺薺菜竟已經開花了，而堤坡上應該人工種植的福祿考已綻放絢爛的紫紅色小花。
福祿考，別名洋梅花、桔梗石竹、草夾竹桃，花荵科福祿考屬一年生植物。聚傘花序頂生，花冠高腳碟狀，裂片5枚平展，花萼筒細長，原種紅色，所以其屬名拉丁文漢語意為火焰。《中國花經》記載，其園藝栽培品種有淡紅、紫、白等色，花期5-6月。但我卻遇見了這早春的問候。
不知怎么回事，那個小男孩突然收起了風箏。望著父子倆上了堤壩，我再細看腳下的植物，就驚喜地終于望見一株幸運草。
小姑娘牽念的蝴蝶，小男孩放飛的風箏，……，年輕人棧橋上的約會，一家三口早春的野炊，中年夫婦春陽下的飲茶，老年人踽踽獨行的背影，一個孕婦藍天下對著蠟梅拍照，在濕地的早春一幅幅溫暖的圖畫詮釋著人生的年，清晰而飛快，短暫而永恒。
而……處，應該是我的孩子還在上課苦讀，那也是在過年。我不知道，孩子是否還會記起我也給他講過“風箏逆風才能飛起來”……
2024.2.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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