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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春草春澎湃
????自然札記??74
春雨春草春澎湃
清新細潤的春雨落下時，我正在離家不遠的公園里散步。
廊亭下那群唱歌的老人們開始收拾音響，早早結束早上自娛自樂的演出。他們中的兩三個老頭老太太竟喜歡唱愛情歌曲，唱得一般，但聽得出年輕時似乎有過刻骨銘心的苦戀故事；有個老人還現場即興演示婚禮主持，吐詞咬字欠缺些，但自己很激動，陶醉在曾經的舞臺；才藝表演獲得掌聲最熱烈的，算那個說了幾小段快板的老漢，一口秦腔，詞接地氣，往日重現。
他們散去了，帶孩子玩耍的、牽寵物狗遛達的、吹練管弦樂器的男女老少也都散去了，公園寂靜下來。
雨還很小，沒打濕草葉和我的眸子，但我驀地熱淚盈眶，我情難自禁地想給自己寫一封春天的信 ──
春天充滿希望。我們都在堅信。
譬如，現在春雨像是色彩繽紛的顏科，把小草把月季的新枝浸得碧綠，把苦楝的樹干抹成灰褐色，把梅樹的花苞涂得桃紅妖嬈，把陰沉的天空也能漂洗得青黛無邊……而秋雨只會打落黃葉，恣肆地渲染冷清。
春天孕育收獲。我們都能懂得。
春華秋實，春種秋收。中國悠久燦爛的農耕文明教化我們耕耘、勞作才不負春天，春天田野里的游蕩者沒有權利收割初夏成熟的麥子，但其狹隘的小農思想又流傳下一句古老的農諺“六十不種樹”。我卻認為，給子孫后代留有濃蔭更是我們的收獲。
春天澎湃激情。我們都已遇見。
春陽下，年輕的父母帶著稚嫩的孩子放起風箏，天空中飛揚著孩子們關于遠方的向往。春光里，花事紛繁，青春的心事也紛繁，花香鳥語間愛情也勃然萌生、紛至沓來。春景前，滄桑的老人動情地回望來路的春天，把對生命的凝望永恒地留在春花的姹紫嫣紅里。
春天歌唱生命。我們都應珍惜。
就像剛才從擴音器傳出的那些老人的聲音里，我聽出了慌張、無奈甚至恐懼，我也忽然覺得時光如梭。是的，青春轉瞬即逝，生命也終會倏然而去。匆匆短暫的一生，我們會望過多少花鳥，看過多少山河，讀過多少書籍，到過多少地方，懂得多少歷史……
思緒萬千，我靜靜地在溫柔綿軟的春雨里，長久地凝視著腳下的土地，看一滴一滴雨水潤洗著一片一片的草葉。驀地，欣喜地發現一株翠嫩的平車前草，柔美靚麗不遜于梅樹花蕾。
這是車前科車前屬一、二年生草本植物，自然再生力極強，祖國各地的田野路旁都極為常見。其葉呈蓮座狀基生，葉片紙質，橢圓形、橢圓狀披針形或卵狀披針形，葉柄基部擴大成鞘狀，盛放著年年歲歲的盎然春意。
車前草鮮嫩時全草可作野菜食用。其種子和全草人藥，具有利尿、清熱、明目、祛痰的藥效。傳說西漢時期，無意中發現的這種牛耳形的野草，治愈過一群置身荒野、因饑渴交加而尿血的將土。
或許因為這些，車前草象征著不拋棄，綿長守望、終身等候，今天也等候到我在春雨里終于邂逅她的婉約清麗，而以前，我多是在夏天的烈日下望見它們樸素健碩的瘋長。
春雨，真的濯塵蕩魂，她再一次告訴我：春天碧翠的嫩草也是大地母親送給我的鮮花。
2024.3.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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