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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札記??152

                      又見梓樹

昨天，尋芒途中，又遇梓樹。

沋河邊，人和公園人工湖中央的島岸，生長著三五株掛滿“豇豆”的綠樹，葉翠綠長條果也嫩綠。

那幾株樹臨水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因為植于湖岸邊沿的假山腳下，近觀很難。
       學(xué)《樹木學(xué)》時，“蒴果細(xì)長如豇豆莢”的梓樹屬樹木教材介紹過5種：楸樹、灰楸、滇楸、梓樹、黃金樹，當(dāng)時老師帶著識別過梓樹與黃金樹：梓樹花小，花冠淡黃色，葉上面有毛，果實細(xì)長；黃金樹花大，花冠白色，葉上面無毛，果實粗短。

來到關(guān)中，知曉因木材質(zhì)地細(xì)而硬，不宜腐朽，楸樹與臭椿、白榆、國槐一直并稱為樹木“四大金剛”。但我一直沒見到楸樹，直到10多年前臨渭區(qū)在東塬綠化了一條“楸樹路”。楸樹花冠淺粉色。

但眼前花期已過，所以，遇見那長著“豇豆”的樹后，我又拉近鏡頭再觀察了樹葉。楸樹“葉三角狀卵形或卵狀長圓形，頂端長漸尖，葉面深綠色，葉基3出葉脈”，而這種樹的葉片“先端急尖、葉基5出葉脈〞——30多年后，我又見到了梓樹。

梓樹，別名河楸、水桐、黃花楸、木角豆，紫葳科梓樹屬落葉喬木。

高10-15(20)米；樹冠寬闊，枝條開展；樹皮灰色或灰褐色，淺縱裂或有薄片剝落；嫩枝和葉柄被毛并有粘質(zhì)。葉寬卵形或卵圓形，長寬近相等，長10-25cm，先端急尖，基部心形或近圓形，全緣或 3-5淺裂，葉基5-7出葉脈，基部脈腋具紫色腺斑。圓錐花序，長10-20cm，有花100-130朵；花冠淡黃色或黃白色，長約2cm，內(nèi)有黃色條紋及紫色斑點。蒴果細(xì)長如箸，長20-30cm，常經(jīng)冬不落；種子具毛，長8-10mm，連毛長22-28mm?；ㄆ?-6月，果7-10月成熟。 
       分布很廣，東北、華北，南至華南北部，以黃河中下游為分布中心。

喜光，稍耐蔭；適生于溫帶地區(qū)，頗耐寒，在暖熱氣候下生長不良；喜深厚、肥沃、濕潤土壤，不耐干旱瘠薄，能耐輕鹽堿；對氯氣、二氧化硫和煙塵的抗性均強。

播種繁殖于11月采種干藏，翌春4月條播，發(fā)芽率約40%。也可用扦插和分蘗繁殖。
       梓樹樹冠寬大，可作行道樹、蔭樹及村旁、宅旁、水旁綠化材料。

梓樹韌皮部、木材、葉和果實入藥。皮名梓白皮，清熱解毒，殺蟲。梓木治手足癬。果實利尿，殺蟲。葉治小兒壯熱、手足火爛瘡、皮膚瘙癢、腹水和肝硬化。嫩葉可食，葉及樹皮可做土農(nóng)藥，殺稻螟、稻飛虱。

梓木材質(zhì)優(yōu)良，用途廣泛，自古以來“木莫良于梓”，故常被引申為文采、才華，也以其指代人才，象征高潔、恭孝等情操，或表達(dá)悲傷、思念等情懷。古詩詞中也多用“杞梓”喻指人才。宋代王安石《次葉致遠(yuǎn)韻》中有名句“由來杞梓常先伐，誰謂菰蒲可久留”。

梓樹材質(zhì)輕軟，可供家具、樂器、雕版等用。因古代多以梓木制作器具或用作雕版，故“梓”引申出木器、木工、印刷等義?！拌魅栓曋改竟ぁ⒔ㄖ?、刻版工；“梓匠”則指木工、建筑工。命梓、授梓、付梓、刻梓、印梓、復(fù)梓、重梓、校梓、繡梓都是刻版印刷用詞。
       古時候，人們在蓋房子時，都會在院墻下種桑樹和梓樹。為的是讓自己的兒孫，可以就近采桑葉養(yǎng)蠶，需要木料的時候，也可以就近砍伐?！对娊?jīng)·小雅·小弁》詩曰：“維桑與梓，必恭敬止。靡瞻匪父，靡依匪母?！保ㄖ梗葜?，儀容舉止；匪，假借“非”）說的就是看到父母植下的桑樹和梓樹，畢恭畢敬。因為對父親滿懷尊敬，對母親滿心依戀。緣此，之后“桑梓”“梓里”“鄉(xiāng)梓〞“梓鄉(xiāng)”即意故鄉(xiāng)。

梓樹的果實莢垂如豆，儼然恭順，又由于“梓”與“子”諧音，故古人借梓樹象征“子道”，用“橋梓”指代父子。

關(guān)于“橋”樹，查索許久，有人推測“橋”即“喬松”，是高大傲雪的松樹。

我網(wǎng)絡(luò)上查索了《尚書大傳》中有關(guān)“橋梓”的原文：

“伯禽與康叔見周公，三見而三答之?？凳逵旭斏?，謂伯禽曰：有商子者，賢人也，與子見之。乃見商子而問焉。商子曰：南山之陽有木焉，名喬。二三子往觀之，見喬實高高然而上。反以告商子。商子曰：喬者，父道也。南山之陰有木焉，名梓。二三子復(fù)往觀焉，見梓實晉晉然而俯。反以告商子。商子曰：梓者，子道也。二三子明日見周公，入門而趨，登堂而跪。周公迎拂其首，勞而食之，曰：爾安見君子乎？”

思忖許久，覺得很有道理：首先，松果向上或外揚而生，梓實掛枝下垂，確如嚴(yán)父與幼子；其次，梓樹般亭亭華蓋、俊朗率性的兒子，在歲月的長河里，歷經(jīng)一個個四季的風(fēng)霜雨雪，穿越一次次生活的艱辛困苦，在心靈、品格上終會從“梓實晉（低垂）而俯”磨礪成就“橋?qū)嵏叨雳暎蔀楦叽髠グ?、靜默深沉的蒼松般的父親。

                                               2024.7.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