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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也開始泡溫泉了？難道是小青？

文圖 / 蔣珂李家堂（中國科學院成都生物研究所）

溫泉蛇可謂是進化史中的贏家，是為數不多的能夠在青藏高原生存繁衍的物種，青藏高原空氣稀薄、紫外線強烈、晝夜溫差大、寒冬漫長……這些自然條件對動植物來說都是巨大的挑戰(zhàn)。溫泉蛇就是會泡溫泉的蛇？難道真的有小青的“法術”？

高原精靈——溫泉蛇

青藏高原的隆升緣于印度板塊與亞歐板塊間的擠壓，其過程中產生的斷裂帶為青藏高原帶來了極為豐富的地熱資源，形成了數量眾多的溫泉。在溫泉地熱環(huán)境的庇護下，溫泉蛇得以幸存，是蛇類中成功適應青藏高原極端環(huán)境的主要代表。

西藏羊八井附近的西藏溫泉蛇生境

西藏工布江達的西藏溫泉蛇生境

溫泉蛇是溫泉蛇屬Thermophis的統(tǒng)稱，該屬目前已知有3個物種，分別是西藏溫泉蛇T. baileyi、四川溫泉蛇T. zhaoermii和香格里拉溫泉蛇T. shangrila。

其中，因為西藏溫泉蛇是溫泉蛇屬里最早被命名的物種，所以有時候“溫泉蛇”也單指西藏溫泉蛇。外形相似的3個近親，都分布于青藏高原之上，是經過千百萬年的隔離、分化形成的不同物種。西藏溫泉蛇分布于西藏拉薩、日喀則、林芝等地，海拔3700～4850米，是已證實的世界上分布海拔最高的蛇類；四川溫泉蛇分布于四川省西部的甘孜州，海拔3000～4150米；香格里拉溫泉蛇分布于云南香格里拉市，海拔約3362米。2021年公布的《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名錄》中，溫泉蛇屬3個物種都被列為國家一級保護野生動物。

正在溪邊曬太陽的西藏溫泉蛇

溫泉蛇會“泡溫泉”嗎？

其實，溫泉蛇一般不會直接在溫泉里活動。我們人類泡的溫泉是經過開發(fā)的，水溫已經調節(jié)到適合的溫度，而未經調節(jié)的天然溫泉溫度非常高，通常還含有硫化物等物質，顯然不適合溫泉蛇活動。

對于溫度不高的溫泉，溫泉蛇有可能會入水游過，但一定不會長時間泡在溫泉里。溫泉蛇之所以出現(xiàn)在溫泉附近，主要是因為有溫泉的地方就有地熱，溫泉蛇需要利用地熱度過青藏高原上寒冷的冬季。溫泉附近的石堆、巖縫等，就是溫泉蛇越冬的場所；溫泉附近小溪、小河里的高原鰍、高山倭蛙等小動物，就是溫泉蛇喜愛的食物。由于對地熱的依賴，溫泉蛇通常不會離開地熱范圍太遠，所以它們在溫泉附近的種群密度相對較高。

剛游過小溪上岸的西藏溫泉蛇

不慎掉進沸泉中的西藏溫泉蛇，不幸被燙死

在西藏，有西藏溫泉蛇分布的溫泉附近，當地藏族同胞都對它們很熟悉，知道它們性情溫順，無毒且不會咬人。有時候他們在泡溫泉，西藏溫泉蛇就在溫泉邊活動，大家能和諧共處，非常融洽。

溫泉蛇的高原生存“秘籍”

在漫長的進化歷史中，溫泉蛇具有哪些獨特的優(yōu)勢，使它們能成功適應青藏高原嚴酷的自然環(huán)境呢？

西藏墨竹工卡縣的一處溫泉浴池附近棲息著西藏溫泉蛇

中國科學院成都生物研究所李家堂研究員領銜的研究團隊，通過對溫泉蛇的全基因組測序，開展比較基因組學研究，在溫泉蛇3個物種中發(fā)現(xiàn)了27個共有氨基酸替換。其中，F(xiàn)EN1基因（編碼一種結構特異性的多功能核酸酶）的突變型相對于低海拔物種的基因型在紫外線照射下具有更強的穩(wěn)定性。研究人員推測，這種突變有助于溫泉蛇在高海拔環(huán)境中對紫外線的抵抗；EPAS1基因（低氧誘導調節(jié)通路中的重要基因）的突變減弱了其調節(jié)下游基因紅細胞生成素表達的能力，進而導致溫泉蛇血紅蛋白濃度處于較低水平，這是溫泉蛇適應高海拔低氧條件的重要原因。

此外，近期的研究還發(fā)現(xiàn)了溫泉蛇TRPA1（溫度敏感型瞬時受體電位通道）基因的特有突變能提高該基因的熱誘導開放性和熱敏感性，有助于溫泉蛇探測到溫泉生境。雖然這些基因突變只是非常微小的變化，但足以使溫泉蛇在青藏高原被抬升的環(huán)境劇變中獲得比其他蛇類更多的生存機會，從而在生存競爭中脫穎而出、繁衍至今。

神秘而壯闊的青藏高原以它獨特的自然環(huán)境孕育了眾多特有的生物類群，是研究生物進化的天然實驗室，也是保存生物遺傳資源的寶庫，等待著科學家們進一步探索和發(fā)掘。同時，也希望有更多人能關注和保護青藏高原的自然生態(tài)系統(tǒng)，共同守護好這片凈土。

以雪山和草原為背景的西藏溫泉蛇，為壯麗的景色增添了一絲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