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札記??284
當我們匆匆趕路時,要懂得駐足望望沿途的花開
3.27.清晨合陽氣溫驟降,回到渭南城區,天空落下了雨,而南邊山與塬傳來訊息——飄起了雪,森林火險等級終于回落,我也終于又有閑情雅致回望這仲春最后一候我一路遇見的花鳥。
這一候,我也做了一次飛鳥,從秦嶺深處到黃河濕地,自南向北,一路花開,望見秦東大地春意勃發,感受到春天里生命之雀躍,只是,氣溫升高催開了百花,也帶來了攀高的山林火險,心有所系,本來靜好的春光,卻顧不上恬然凝望,邂逅的植物與飛鳥只能一掠而過。
3.23.在渭河運動公園,我遇見了北紅尾鴝棲落在杏花叢中,于夕陽中又望見紫丁香已有花開后,但還來不及記錄,因為潼關麻峪的山火,連夜奔向秦嶺。
3.24.在潼關麻峪,邂逅桃花、櫻花已綻放,還有秦嶺里的紫花地丁、大山雀、灰椋鳥、連翹、杏花。
在撲滅的火場,上山清理的撲滅火隊員驚動出躲在林灌中的兩只狍子,在燃過荒草的發黑的山坡上,狍子那種土黃色皮毛格外醒目。好在山火已經遏止,這些野生動物的家園沒被燒毀。
森林防火重點在管住火,根本在管住人。
望見煙火彌漫時,想罵那些不聽警示的燒荒者,待林火硝煙散盡,我對我的父老鄉親又變得無語。
善良的他們絕不會故意燒林,木訥的他們卻多些狡黠僥幸,勤勞的他們也該惜些體力、省些時間,從春天開始,把山里養活自己的農地耕作蒔弄好,但是,因為不敬畏、不小心、不經意,就會在自己的家門口再也望不到綠樹青山,就會毀壞野生動物的家園,就會讓自己無比珍視的農地失去小氣候的庇護,甚至會燒毀世世代代生存繁衍的小山村。
敬畏自然,感恩森林,熱愛土地,首先要像祖先一樣——敬畏火!
3.25.在潼關太峪邂逅了北紅尾鴝,它棲落在山峪口的電線上,沒有鳴唱,有點驚訝地打量我們這群打破深山寂靜的護林者。
去后村路上,遠望秦嶺,在松樹襯映下,杏花、連翹靜淑曼麗,低頭之間,鹼畔斷面,金黃的禿瘡花燦爛亮麗。
禿瘡花,罌栗科屬禿瘡花2年生或多年生草本。植株含淡黃色汁液?;~多數,長達18cm,具柄,葉片下面有白粉,輪廓倒披針形,二回羽狀全裂,最終裂片疏生小齒,莖生葉長達2cm,無柄,羽狀全裂。聚傘花序,萼片2,早落,花瓣4,黃色,倒卵形,長約1.5cm。蒴果細圓筒形,長達5cm。多生于低山區和平原的路邊。產甘肅、陜西、山西等地。種子繁殖。全草人藥。性味苦、澀、涼,有毒,具清熱解毒,消腫止痛、殺蟲之功效。將鮮草搗爛,投入污水坑中,可殺孑孓滅蚊。
而在后村,與盛開的櫻桃樹花不期而遇,繁花清麗,嫩枝滴翠。
櫻桃樹的花,傘房狀或近傘形花序,有花3-6朵,先葉開放,花瓣白色,花期4-5月。而前一日在麻峪看到的日本櫻花,花與葉同時開放。單瓣,花淡粉紅色,徑2-3cm;萼筒管狀,有毛;花梗長約2cm,有短柔毛;3-6朵排成短總狀花序?;ㄆ?月。但氣候變暖,它們都在3月下旬開放了。
離開后村時,皂莢古樹虬枝蒼勁,枝頭殘掛上年莢果,揺曳鄉愁,路口李花、連翹交相輝映,村巷風景如畫,而成群的紅嘴藍鵲已忘卻前夜火光中的驚恐,又重新高歌起秦嶺的春色。
從山中歸來,發現麥李、海棠、榆葉梅、碧桃、紫荊都已盛開,短短兩日,渭南城中繁花似錦,春潮澎湃,更感歲月匆匆。在黃昏里,小街墻隅處諸葛菜堇紫色的花朵淑然清新,姿韻悠悠,春天的黃昏頓時柔曼舒揚。
3.26.清晨,發現有一株大濱菊綻放清雅的花朵,元寶楓則繁匝稠密地開出黃綠色的小花。幾只黑尾蠟嘴雀在水邊覓食嬉戲,一只白頭鵯見到我,神態自若,啁啾不停,還有點搔首弄姿,其實,從它明亮的眼眸中,我已經讀到飛翔的傲岸、信任的力量。就像從小孩子清澈見底的眸子里,我們油然地要提醒自己:這一雙雙眼睛應該看到的是善良、真誠,是正直、美好,是有飛鳥翱翔的藍天,是漾溢著友善的人世間……
下午,我又來到了老家的黃河沿岸。高大的楊樹已長滿葇荑果序,桃花灼灼,一樹獨艷的碧桃旁,就是一樹潔白清麗的梨花,榆錢兒簇簇條條,在大風呼叫中,去大山雀的婉轉啁啾中,在緩緩流淌、有琵琶鷺瑟縮著覓食的渾濁的黃河水邊,我久違地捏吃了一小串,如流逝的黃河水般的我的童年的記憶,在咀嚼中嫩綠鮮美起來。
河水年年望相似,榆莢滿枝榆關遠。
地處渭北旱塬的合陽縣氣候比關中平原上的臨渭區偏寒冷,縣城里海棠還含苞待放,滿目嫣紅,但碧桃、榆葉梅、貼梗海棠、紅葉李、蘋果已花開璨然,地面上紫花地丁也如秦嶺深處一樣,紫花多若繁星。還有幾株附地菜和彎齒盾果草綻放著淡藍的小花。大山雀冷風中高聲鳴唱,驅去些寒氣。詫異的是,喜光的棣棠花在平原花蕾才從頂端微微露出一抹黃色,渭北的棣棠卻在清晨絢爛如歌。
傍晚回家途中,中心廣場幾樹櫻花把冷風中的春天渲染得更加清冷。
櫻花別名山櫻桃,原產我國長江流域,它與原產日本的大山櫻、日本晚櫻都是花葉同時開放,花梗及萼均無毛,櫻花葉緣齒端有短芒,日本晚櫻緣齒有長毛,大山櫻緣齒無芒。而原產日本的東京櫻花、日本早櫻都是花先開,后生葉,花梗及萼均有毛,日本早櫻花萼下部膨大,東京櫻花花萼下部不膨大。
全世界約40種櫻亞屬植物野生種祖先中,原產于我國的就有33種。唐朝時山櫻桃就出現在私家庭院,白居易《移山櫻桃》詩云:“亦知官舍非吾宅,且劚(zhì,砍)山櫻滿院栽,上佐近來多五考,少應四度見花開?!痹娭星宄赜涊d了詩人從山野掘回野生的山櫻花植于庭院觀賞。但目前各國栽培的觀賞櫻花,大多是日本人選育的。只是,人們觀賞櫻花,已不再有“上佐”(官職)詩人白居易的恬淡,也少有日本人喟嘆櫻花經歷短暫的燦爛迅即凋謝的“物哀”。
而家門口街道上,那兩棵木本繡球也已潔瑩初開。
清明,又要到了。
清明少不了火,燒紙時的煙火連綴著遙遠的遠方,我們不得不以最古老的燎祭與逝去的親人對話,以火獲取永遠喪失的母愛父愛,又一年獲得前行的力量和勇氣。
請我們一定要記住敬畏祖先,把親人墳頭的荒草棘刺收拾干凈,一定要記住敬畏火??,不要在肆虐的大風中與遙遠的親人對話——風太大,他們聽不到,火也易失控,我們一旦燒毀長滿樹的家園,他們會黯然神傷。
其實,我們更應該種兩棵樹,會高大挺拔、郁郁蔥蔥的兩棵樹,告訴親人——我們堅強偉岸,我們充滿希望!
2025.3.27-29.
我也說兩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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