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艷回歸的水中仙子:水菜花
(地區絕滅 RE;再發現)
水菜花 Ottelia cordata (Wall.) Dandy
屬于水鱉科水車前屬的水生草本,產于中國海南,孟加拉國、柬埔寨、緬甸和泰國也有分布,生長于淡水溝渠及池塘中。該種最早于1830年發表為Boottia cordata Wall.,模式標本于 1826年采自緬甸,盡管該種國外分布較廣,但在中國境內僅海南有分布記錄,最早標本于1932年采自文昌銅鼓山附近,此后80多年內沒有再發現野外活體,盡管近年來相關專家多次前往銅鼓山調查仍一無所獲,因此2013年被《中國生物多樣性紅色 名錄——高等植物卷》評估為地區絕滅等級(RE)。同年在海南海口羊山濕地被重新發現。
水菜花 Ottelia cordata (Wall. ) Dandy
1. 雄株,2. 雄花序展開,3. 雄蕊及退化雄蕊,4. 雄蕊,5. 雌花,6. 子房橫切,7. 雌花花柱,8. 種子。
【孫英寶繪圖,根據森林環境暨資源學系標本館,臺灣大學No. 20444標本】
形態特征:
須根多數,莖極短;葉基生,異型;沉水葉長橢圓形、披針形或帶形;浮水葉闊披針形或長卵形。花單性,雌雄異株;雄佛焰苞外有排列成行的疣點,內有雄花 10-30 朵;萼片3,廣披針形,淡黃色; 花瓣3,倒卵形,白色,基部帶黃色,具縱條紋;雄蕊12枚,排列為2輪,外輪比內輪短,花絲上密被絨毛,花藥藥隔明顯;退化雄蕊 3 枚,與萼片對生,黃色,扁平,先端2裂,有乳頭狀凸起;腺體3,黃紅色,與花瓣對生;退化雌蕊1枚,圓球形,具3淺溝;雌佛焰苞內含雌花1朵,花被與雄花的花被相似,稍大;子房下位,長圓形,光滑,通常隔成不完全的9-15 室,側膜胎座;花柱9-18 枚,先端2裂,扁平狀,裂縫間具毛狀乳頭;退化雄蕊3-8枚;腺體3枚,與花瓣對生。果實長橢圓形。
發現之旅:跨越百年的重逢
1826年,丹麥著名植物學家沃利克進入緬甸的伊洛瓦底江阿瓦地區,發現了一種奇特的水生植物:植株有寬大的葉片,卻整體沉入水中;花朵挺拔出水,卻與睡蓮、荷花截然不同,為嚴格的雌雄異株植物,雌花碩大單生,雄花較小,十余朵集生在佛焰苞中。沃利克于1830年將其正式發表為Boottia cordata,即水菜花。
時隔百年后,植物學者馮欽于1932年首次在海南文昌銅鼓山附近采集到水菜花,這是中國首次采集記錄。沒想到此后80 年,竟再無人見過水菜花的身影。
分析原因有兩點:1. 水菜花分布非常狹窄,作為典型的沉水植物,它對水質的潔凈度和清晰度要求極高,如果水質不清澈透明,就無法進行光合作用而正常生長;2. 海南受環境和氣候變化、漁業開發、濕地破壞等影響,水體質量發生變化,加之水葫蘆入侵,導致水菜花適生地縮減。
2013 年,水菜花被評估為地區絕滅等級(RE)。然而就在同年,水菜花竟驚喜回歸:它在海南海口羊山濕地被重新發現,且有數個相對完整的群落。如今,水菜花已經成為羊山濕地乃至整個海南的標志性植物之一。政府為保護它,規劃建立了45個濕地保護小區,逐漸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水菜花四季開花,在藍天白云下,一簇簇潔白的柔花盛開在清澈的水面上,隨波蕩漾,散發出陣陣清香,有時一陣大風吹來,柔嫩的花瓣搖曳不止,偶爾嬌不勝力,栽倒在綠葉上,顯得楚楚可憐。
2019 年,海口一輛新交付的城市列車就命名為“水菜花號”,整個車身彩繪著美麗的水菜花 圖案,格外清爽奪目。水菜花與中國這份奇妙的緣分,還將演繹出更多精彩的故事。
研究名人:聞名世界的植物采集者沃利克
水菜花的采集者和命名人是丹麥人納塔尼爾·沃利克(Nathaniel Wallich,1786-1-28~1854-4-28),他以采集南亞植物聞名于世,其經歷頗為傳奇。
納塔尼爾·沃利克 Nathaniel Wallich像(引自網絡)
1807 年,沃利克到達印度,恰逢丹麥在印度的殖民地被英國占領,沃利克直接被英國人關進監獄,因為擅長植物學才被假釋,擔任英國東印度公司植物學家威廉·盧克斯堡(William Roxburgh,1751-6-29~1815-4-10)的助手。盡管沃利克體弱多病,但短短五六年后,他就憑借出色的植物采集與分類能力令英國人嘆服。當時,他創造了將活體標本運回英國的最高紀錄,還通過把種子存放在黑糖中運送,提高了種子的存活率。
威廉·盧克斯堡William Roxburgh 像(引自網絡)
沃利克最出名的工作是制作了著名的《沃利克目錄》,其中收錄了超過20000 份標本資料,大部分為他本人采集,其各項標注十分清晰科學。時至今日,沃利克收藏的標本仍在英國邱園標本館中獨立存放,稱為“沃利克標本集”(K-WALL)。
瑟夫·班克斯爵士Sir Joseph Banks (引自網絡)
此外,沃利克還常把標本的副本寄送給博物學家約瑟夫·班克斯爵士(Sir Joseph Banks,1743-2- 24~1820-6-19),這部分亦十分珍貴,也保存于邱園。除了專攻印度植物,沃利克還經常去周邊國家采集,水菜花就是在采集工作中的收獲。
西南木荷 Schima wallichii (引自網絡)
西藏紅豆杉 Taxus wallichiana (引自網絡)
大羽鱗毛蕨 Dryopteris wallichiana (引自網絡)
1826 年,沃利克出版 《尼泊爾植物圖志》,1832年出版了著名的《亞洲珍稀植物》,成為當時極為重要的植物著作。為了紀念他的工作,許多植物以他的名字命名,如西南木荷(Schima wallichii Choisy)、西藏紅豆杉(Taxus wallichiana Zucc.)、大羽鱗毛蕨[Dryopteris wallichiana (Spreng.) Alston & Bonner]等。
所屬類群:同屬瀕危植物海菜花
海菜花 Ottelia acuminata (引自網絡)
海菜花[Ottelia acuminata (Gagnep. ) Dandy]和水菜花同為水鱉科水車前屬植物,也是重要的珍稀瀕危水生植物。與水菜花相比,海菜花的花朵由兩性花進化到單性花,出現雄蕊和 花柱數目減少等現象,對研究水鱉科的演化有科學價值。同時,種群葉的形態多樣性和較大變異性對于研究生態因子與形態建成相關作用有重要意義。
海菜花照片(引自網絡)
海菜花為中國特有植物,分布于云南、貴州、廣西,是古老的民族蔬菜和藥用植物,稱為龍爪菜、海菜、水性楊花等。在云南,許多農貿市場都出售海菜花的花,在酒店、飯店也有用海菜花做成的菜肴,是當地人喜愛的蔬菜。廣西、貴州等地的人們不吃海菜花,但多采挖其植株作為牲畜飼料或魚飼料。
海菜花蔬菜照片(引自網絡)
和水菜花一樣,海菜花也生活在清潔的水中。近年來,各地修建水利工程、填湖造田、蓋房、建廠,對其生活環境造成嚴重破壞。加之土地過度施肥及生活污水排放,造成嚴重的水體富營養化,水葫蘆、藻類繁殖過度,更使海菜花的處境雪上 加霜。目前,海菜花已被列為國家三級瀕危保護植物,廣西百壽鎮、鹿寨等地已開展專項保護工作。
水菜花Ottelia cordata (孫英寶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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