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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喚物蘇，踏雪窺鳥獸

“震蟄蟲蛇出，驚枯草木開。”是香山居士白居易描寫驚蟄萬物復蘇的名句，驚蟄時節聞雷聲是一種自然現象，驚蟄打雷不是年年恰逢其時到來，而今年的驚蟄雷聲無影無蹤，難有那么應景應時。

 3月5日驚蟄恰逢牽手周日，久陰的天終有點放晴，戶外獨行的沖動陡然激發，那種窺探鳥獸隱蔽生活時才有的怦然心跳感覺又浮現眼前。遠山的呼喚，已經把我心兒帶走，心飛原野，心飛森林。沒有絲毫猶豫順手抓起雙肩包，胸掛照相機，手持單腳架，下樓一陣小跑，駕車直奔摩天嶺腳下，放眼一看，四周無人，還好我是早到人。

 走近“陰平古道”石碑前，遠望大草堂依然是冰雪覆蓋，寒風凌冽，近看四周有山毛桃和野櫻桃綻開粉紅色和白色的小花，迎風搖曳，木姜子和山胡椒初露淡黃色小花蕾，顯得淡定清雅。

放眼正面北側稍遠的裸巖斜坡處，隱約有動物晃動，借助望遠鏡才看清是1只成年雄性斑羚，正低頭找尋青草，時不時抬頭打量四周一番，然后抬起后腿對準耳根撓癢癢，一下不行，再來一下，撓癢多次才停下，翹起短尾拉出顆粒狀的便便，甩甩短尾，向前行走兩步，停下啃食青草。

遠山接天處，有遷飛早來的煙腹毛腳燕家庭群在空中翻飛，不停追逐捕食蟄伏初醒的飛蟲。不遠處還有2只鷹雕在空中盤旋，不間斷由遠至近掃描地面活物的一舉一動，又悄無聲息飛向遠方。步道兩側一簇簇青川箭竹林下，有3只黑頂噪鹛一前兩后在枯葉雜草中翻尋著食物，左一薅右一甩，枯葉被扔向路面，要么在步道上一跳一跳往前走，停下來在地上翻掏一陣。

 還沒露芽的水青樹和連香樹上，有拇指大一點的7—8只銀臉長尾山雀與灰眶雀鹛、白領鳳鹛混群出行，還有2只大嘴烏鴉被驚飛就“哇！哇！哇！”叫個不停，好似對我這位不速之客不受歡迎，發出他們強硬聲音，打擾了他們尋食興頭和寧靜生活。

 腳踏冰雪，一路向北，腳面已被積雪覆蓋，每向前邁一步，腳下時不時打滑，行走起來很費勁，小心翼翼慢行，一不留神就摔倒在雪地里，不敢有絲毫分神，登上攀木亭，繞上玄鶴亭，周身被汗濕，稍作停留，緩緩神，舒舒氣，直奔將軍寨。

 邁步不到20米，抬頭四處瞄一眼，咦？有情況，有搞頭啦！舉目前方10米開外，斜坡步道邊青川箭竹林下有10只七彩金雞（紅腹錦雞），分散開來在無積雪地上覓食，紅腹錦雞們緊盯地面，專注尋找食物，時不時用腳刨一下落葉，點頭啄食，邊走邊尋，對我視而不見。此時，我屏住呼吸，抬起相機一陣“噠！噠！噠！”狂掃，快門聲也喚不動紅腹錦雞覓食的專注力，我忙個不停從拍照轉換拍視頻，記錄下雪地里紅腹錦雞覓食行為。半個小時后，紅腹錦雞群才知道我在身后，慢步鉆進箭竹林內。

 我收回端著相機有點酸痛的手，舒緩一下激動的心情，舉步踏雪向前行，不時地回味剛拍到的紅腹錦雞覓食行為場景。行走不到5分鐘，抬頭發現罕見一幕，前面10米處的步道與青川箭竹林銜接處，窺探到一只雌性成年紅腹錦雞與雄性成年紅腹角雉同行覓食，同行活動，相互挨得那么近，形影不離，一邊停步低頭覓食，一邊四目相視，相敬如賓，你濃我濃，不會是錯位戀吧？不，他們是生態位重疊分布，是趨利避害協同共生的關系，這是生物種間偏利共生互利共存的生存策略。

 平常用1個半小時輕松登上摩天嶺，而今天，我用時3小時踏雪才登上了摩天嶺，忘記了疲勞，忘記了寒冷，忘記了自我。是因為，我在摩天嶺上看到了遠山，收獲了自然。（寫于2022年3月6日）